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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（第2页）

顾池生默了良久才答：&ldo;师母，学生尚未有成家的心思，家中长辈倒与我提过几次，只是我想，先且如此吧。&rdo;

他如今位份高了，家里人说不太得他。季氏也明白这点，只感慨道：&ldo;两年前状元游街时，京城多少闺阁小姐明里暗里向你抛枝，你竟也丝毫没有动摇，后又拿长辈过世的由头，说要守孝三年……你有自个儿的主意，既然淮安家中不勉强你，师母自然也没得可说。只是瞧你过得冷清，年节守岁，你若不回故家祭祖，莫不如还是与咱们一道过。&rdo;

顾池生笑着点点头：&ldo;祭祖是要去的，只怕得正月才得空。守岁也要紧，老师若不生我的气了，我自然登门。&rdo;

季氏听他应下，又与他拉了几句家常，终归见他面色苍郁，宜多歇养，不久便告辞了。

只是甫一踏出顾府大门，她脸上的笑意就消散得无踪。

一旁徐嬷嬷眼见她神色不对，垂着眼问：&ldo;太太，您可是又念起了珠姐儿？&rdo;

她摇摇头道：&ldo;也非全是。你方才也在屋里头，可有觉着池生说起珠姐儿时，似乎有些不大对头？&rdo;

徐嬷嬷点点头：&ldo;太太，依老奴看，顾少爷那语气实在不大像是对待家姐的。&rdo;

季氏眼皮子一跳：&ldo;莫不是说，池生他……&rdo;

她未将话说尽，徐嬷嬷却也懂了：&ldo;太太，终归都是旧事了，顾少爷既是劝您看开，想来自个儿也是看开了的。&rdo;

她紧攥着手里的帕子，直至指节都发白了才松开：&ldo;但愿……但愿如此吧。&rdo;

……

渐近小雪时节，天气晦暗阴冷，纳兰峥卧榻养了小半月的伤，下元节祭祖也未得去，却是日日都梳妆极早，醒来便读书，或者做女红。

她本该是好生歇养的，只因凤嬷嬷时时刻刻盯着不敢怠惰，叫下人们不许纵着她睡晚，也不再到处跑了。

当然，她现下出门都靠一把木轮椅，也确实跑不了的。

凤嬷嬷倒并无为难于她，毕竟她这伤未好全，该如何教养都是日后的事。却是她猜到湛明珩颇有些忌惮这位辱母，不想驳了她老人家面子，便主动讨好起来。

毕竟受了皇恩，她可没那脸皮敢拿鼻孔看皇家的人，况且也并非多累的事，她前世是做惯了这些的。

倒是岫玉见状几次三番与她说，叫她不必拘着自己，凤嬷嬷那里有太孙顶着呢。她只笑笑不答，心道凤嬷嬷虽多维护她，实则却是替皇家打算的，反而岫玉一心全然只替她一人打算。就像湛明珩一样。

她因此更不会任性，叫湛明珩两头难了。

直至十月十八，纳兰峥才得了闲。凤嬷嬷回宫去了，连头连尾须有三日才得返。她趁机出了桃华居，想去父亲那里偷摸些周游杂记。

纳兰远休沐在府，听见木轮子骨碌碌滚动的声响就晓得是她来了，合拢了手头的公文，从案几边抬起头来：&ldo;峥姐儿今日怎得记起来父亲这里了？&rdo;

纳兰峥被绿松推着上前来：&ldo;闷在屋里着实无趣，我倒想日日来的，只是凤嬷嬷在，哪能容得我乱跑。今个儿可好了，明日太孙生辰，凤嬷嬷自然缺席不得。&rdo;

十月十九是湛明珩的生辰，纳兰峥头一次听说便记住了，因她前世是十月初九生的，与他只差十日。

纳兰远闻言就指着她笑起来：&ldo;你这丫头最是狡猾！&rdo;

纳兰峥这下可不高兴了，撇撇嘴道：&ldo;还不是念着您公务繁忙，怕您有什么烦心事不得解，这才来问候您！&rdo;说罢看向绿松手中的点心盒子，&ldo;我还特意起早做了云片糕给您尝鲜的，嵘哥儿都没吃过呢！&rdo;

&ldo;倒是父亲不识好歹了？&rdo;他稍一挑眉，瞅了瞅那精致的鸡翅木食盒，朝她招手道，&ldo;烦心事倒不曾有，只是恰有些疲乏了，既然你来了，与父亲下盘棋也好。&rdo;

纳兰峥好些时日未有机会与湛明珩下棋，也想练练兵，闻言便催促父亲快些摆棋局。只是父女俩面对面刚坐好，便听下人来报，说户部郎中顾大人来访，眼下正在府门外候着。

纳兰远闻言倒也无甚讶异，吩咐将人请进书房来，便往棋盘上下了一子。反是纳兰峥有些奇怪：&ldo;父亲，顾郎中怎会来咱们国公府？&rdo;

第37章对弈

纳兰远呷口茶：&ldo;你不晓得，那后生是个十分懂礼数的，此番落了难，伤方及养好便接连登门拜访了好几位官员的府邸。那些人都是前头替他说过好话的，甚至连比他品级往下的，他都一一拜谢了，朝中不少人夸他谦逊。&rdo;

纳兰峥点点头，完了道：&ldo;父亲，可您却不曾替他求过什么情，不过出面询问了几句案情罢了。&rdo;

&ldo;兴许人家便记着了。&rdo;纳兰远笑笑，催促道，&ldo;你这丫头，倒是还落不落子了？&rdo;

她想说自然要落的，捻了玉子又觉不妥：&ldo;父亲，既然如此，我是不是回避了好些？&rdo;

&ldo;你这丫头如今思虑倒多，左不过听上几句拜谢的话，人家也不会久留。你眼下腿脚不便，又何必来来回回折腾？父亲在场，没人敢有不规矩的话头。再说了，你这会儿往回去，还不得给人撞见了，顾郎中早些年对你有恩，你这般避着反倒礼数上说不过去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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